趙海均:美國調查中國“官二代”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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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依據《海外反腐敗法》,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擴大了對大型銀行在亞洲招聘行為的調查,已向包括瑞士信貸集團(Credit Suisse Group)、高盛集團(Goldman Sachs Group)、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花旗集團(Citigroup Inc)和瑞銀(UBS)在內的一些公司發出信函,要求他們提供在亞洲招聘方面的更多資訊。SEC正調查這些銀行或其雇員是否招聘了與業務有關聯的政府官員的親屬,從而違反了反賄賂法。
  這些國際投行等金融機構為什麼樂於雇傭官二代?一方面是官二代大多具備良好的學歷學業背景,特別是具備國際經濟金融知識和視野,其綜合背景符合國際化大公司的要求。但另一方面,也是最為重要的原因,國際投行更加看重的是官二代的家庭背景,說到底是上輩們的權力背景。目的在於試圖依靠權力撈取商業利益罷了。美國這次調查的焦點在於,這些官員子女的資質是否符合雇傭者的要求,是否存在由此為雇傭者帶來相關業務及利益輸送等。
  當今中國的官二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們大都依仗父母的權利,不是在國內開公司賺大錢,就是派往國外賺錢的機構任職。他們穿行在世界各地,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
  當下中國,諸如“官二代”、“富二代”、“窮二代”等“二代”現象,已經成為人們普遍關注的熱點話題。其實,“二代”現象並不是當下才冒出來、為今天所獨有的特殊社會現象。只要人類存在,就要繁衍生息,就會自然而然地存在著“二代”現象。正因為它是一種再正常不過、極其自然的社會現象,因而人們也就通常不會對“二代”給予太多的關注。即使在談到“二代”現象時,也並不一定具有貶義的內涵。但是,為什麼這樣一種極其自然的社會現象,特別是“官二代”現象,會在當下中國成為一個廣受關注、頗具爭議的社會政治問題呢? 
  “官二代”現象之所以會產生,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當官的好處和依附在“官”上的好處,二是“官一代”的權力和影響力。在現階段,在我國做官本身就是一種穩定的職業,有較高的工資和津貼、較穩定的各種社會保障、較為舒適的工作環境,是一種成功的標誌,享有很高的社會聲望。這些是顯性的。當官還有很多隱性好處:一是有權力,能協調和辦成很多事情;二是有很多非權即貴的交往機會,這是一種潛在利益;三是有像享受專車那樣的特權。另外,這種現象也與我國的傳統文化有關。在我國這樣一個有著濃厚“官本位”傳統的國家,做官被視為一種成功的標誌,在封建社會是讀書人追求的目標,是其光宗耀祖的資本,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具體表現,在當前也被有些人視為顯擺的資本、謀取個人好處的手段。“官二代”現象之所以能產生,還在於“官一代”的權力。“官一代”有權,有影響力,能說了算,說了有人聽,所以才會在諸如投行高管的招聘中出現那麼多的“官二代”現象。
  在關於“官二代”的說法中,網路上幾乎是罵聲一片。我國官場或公務領域的裙帶關係、近親繁殖現象相當嚴重,從國家一級的大機關、各政府部門,到高校、企事業單位,父子、夫妻、連襟等親屬分居上下級或同級領導崗位的現象比比皆是。
  正如常識告訴我們的那樣,“富二代”和“官二代”不見得都是壞人,“貧二代”也不見得都是好人。但是,這種明顯的不公平,加上日益惡化的官民矛盾,必然使得“官二代”成為眾矢之的。在當下的中國,“官二代”現象主要表現為公共領域的“子承父業”型、經濟領域的“以權謀私”型、社會領域的“花花公子”型等三種類型。事實上,一些“官二代”瘋狂搶奪資源(包括人事資源)的行為,已經成為令人不敢恭維的官場風習的一部分,最大限度地為社會上仇官的情緒添加了燃料。跟平民相比,官員的後代,原本就有競爭的優勢,如果連競爭本身都被取消,變成赤裸裸的有權者通吃,那麼,由此造成的社會危機,是不言而喻的。
  平心而論,在一個正常的職業環境中,如果官員們沒有特權,沒有區別與其他社會群體更高的福利、地位和權力,那麼,人人都能夠平等享受社會職業所帶來的生活樂趣,“官二代”子承父業也就不可能演變成一種“仇官”的社會心態。只有當“官二代”的成長,成為一種破壞社會公平和法治精神的官場體制或官場形態的時候,它才會觸及社會最敏感的政治神經,並飽受輿論的指責。
  想當年,西晉詩人左思才華出眾,但因出身寒門而鬱鬱不得志,憤懣在胸,化為呐喊,對“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的社會不公現象表示了強烈的質疑和不滿,由於說出了寒士們的共同心聲,千餘年來一直引起強烈的共鳴。
  “官二代”現象是中國社會轉型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特殊產物,對“官二代現象”的治理是一項複雜的系統工程,涉及到廣大黨員幹部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改造、政治體制和人事制度的改革深化、依法治國的推進、“民本位”政治文化的構建等,是一項長期艱巨的歷史任務,需要標本兼治、綜合治理。但最根本的是權力的制度性治理,正如習總書記所言“把權力關在制度的籠子裡”。
  當然,美國調查投行,並不是關注中國的權力治理,而是維護美國企業在海外的公平競爭。其實,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但從維護市場經濟包括全球以及國內市場公平都具有積極意義,帶給我們兩點給中國兩大思考。首先,美資在華國際投行等企業不惜血本雇傭官二代,如果存在利用權力背景帶來相關業務和利益輸送等問題的話,不但對美國企業不公,更重要的是對中國企業的嚴重不公平,對中國企業和中國市場公平的傷害遠遠大於美國。美國都如此重視和重拳出擊進行查處,中國也應該迅速開展此類調查,以維護中國企業的權益和公平,維護中國市場經濟的良性運行。其次,類似國際投行不惜手段挖掘雇傭“官二代”“人才”現象,在國內企業普遍存在,應該引起重視。就拿國內一些商業銀行特別是股份制商業銀行、外資銀行來說,也存在挖掘官二代的問題。目的與上述一樣,都是為了獲得特殊金融資源,比如:利用父輩權力掌管的資金資源以及大型貸款項目資源等。這同樣是對其他企業的嚴重不公,同樣在破壞市場經濟的公平公正環境。應該學習和借鑒美國做法,對一些企業雇傭官二代是否存在利益輸送以及帶來相關業務情況開展調查,維護國內市場經濟的良性發展。
  紫城觀察 20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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