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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6  中國大陸一些人的省思

沒有真相的世界5：你的智慧你不懂

    文/弧度度

    中華民族被評為超越猶太民族與大和民族的全世界最最聰明的民族，然而我卻總覺得太聰明未必全是好事。當厚黑學混成了一個社會的主流，太聰明就會變成太精明，太精明就會變成太鑽營，太鑽營會導致太不要臉，太不要臉就會導致互不信任——如果人與人之間充滿互不信任，整個社會就會彌漫一種濃濃的恐懼感與暴戾之氣......各大景區變成了各大宰客點，去國外旅行比國內更安全，真不知道是這個民族的悲哀還是幸運？有時候，聰明真的沒有什麼可傲嬌的，今天你在自己的地盤宰了別人，明天就會輪到你到別人的地盤去挨宰，愛國者痛宰愛國者，何苦來哉？

    究其本質，都是精明惹的禍，都是圈錢惹的禍——將大好河山糟蹋一遍後再圈起來賣票惹的禍啊！

    J.K.羅琳可以在咖啡館裡悠閒地寫作，但是如果我也跑到一家咖啡館裡去做同樣的事，很可能就會被視為瘋子。在一個不入流的社會，天才基本就等同于瘋子！無論是劉邦還是朱元璋，他們需要的都不是擁有獨立思想的讀書人，他們需要的是那些能鳴放禮炮、高唱讚歌、指鹿為馬的讀書人......每次去新華書店購書時都會看到一位元滿臉鬍子拉碴的中年人坐在書架旁的地下看書，怡然自樂地一邊嚼著爆米花一邊喝著可口可樂，那情境讓人讀到的不是感動，而是中國知識份子正在集體走向衰亡的不可逆轉的命運......

    韓寒因為沒有預留底稿而被指為抄襲，而我現在卻正坐在嘈雜的網吧裡敲擊鍵盤寫作，不知底稿為何物，不知未來的命運會如何？

    從杭州東站坐車到桂林，高鐵票商務座1835元，一等座931.5元，二等座586.5元，坐普通綠皮火車則只需要173.5元——被吹得像定海神針一樣撐破了天的高鐵，除了時間比普通列車提高了一倍以外，車廂內還是一樣的座位，還是一樣的騷氣熏天，你說我們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印度坐火車全免費，美國也沒有震驚宇宙的豪華高鐵，你說他們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沒有全世界票價最昂貴的、只虧不賺的高鐵，國民就沒法活了？放慢你的腳步等一等，等一等你的步履蹣跚、咿呀學語的居民們吧！

    兩元的礦泉水在高鐵上賣到了五塊，十元的盒飯賣到了四十元，一個普通蹲便器的採購價是一百萬，票價比普通火車提高了三倍以上......他們卻還在高喊虧本，原理何在？祖國的大好河山全被他們圈起來賣票，卻還要在每個景區裡再設置購物點，全程旅行變成了全程購物，你能說他們不聰明？你能說這樣的旅行不讓人感到恐懼？

    中國人從來都不缺乏智慧，但其實卻是一種掠奪型的智慧；中國人全世界最聰明，但其實卻是一種將厚黑學與叢林法則發揮到極致的聰明。說了幾句真話的人都要被變著法地整倒，什麼世道？

    沿途碰到的大多是一些中老年遊客，青年人都遵從專家們的號召拿命和身體去奮鬥、去拼搏、去創業去了，只有少部分老年人才有幸在退休後擁有一些退休福利與閒暇時光，也只有他們才最有可能去那些被圈起來從事買買買的風景區內走走看看，在購物點設置的種種圈套下耗光一生的全部積蓄與餘下的時光，或許中國正步入老年經濟時代吧！

    旅行途中，我曾親眼見到五名戴眼鏡窮游的來自蘇州大學的大學生們被粗暴地趕出購物點，那位自稱曾主持過某台鑒寶節目的某哥怒吼道：“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四隻眼，沒有素質，缺乏教養！”是啊，四隻眼們不但不會懾於他的淫威購物，而且有了四隻眼的存在，某些人就不好過分地忽悠和行騙了嘛！

    中老年人好騙，所以估計中國的經濟還能強撐一段時間，可是如果等到這幫年輕的四隻眼們也混成了社會的主流，當叢林法則實行不下去的時候，專家們所有虛假宣傳都被當作放屁的時候，用厚黑學鍛造出來的龐氏騙局還能撐多久？

    那位自稱某哥的鑒寶專家，先是宣揚自己的顯赫身份——某公司的第N位公子，接著又讓遊客們放鬆心情擺出笑臉與他交朋友，宣稱等下每位元都會獲贈一枚價值四百元的紀念品，他還教遊客如何辨認玉器的真偽——從商標上的一系列數位就可以看出產地與隱藏其間的真實價格等等，還通過驅趕四隻眼的大學生們來立威，總之在旅行社特意安排出來的這一個小時內恩威並施地將“中國式智慧”發揮到極致，其目的卻只有一個，無非讓遊客敢於花錢、勇於挨宰來購買他的產品。

    而那枚所謂的紀念品，等到遊客們上車後才由某位指定的遊客代表進行發放，無非一枚分文不值的塑膠紐扣而已！我隨手將它扔向了車窗外，就想扔掉一隻裝滿了罌粟病毒的瓶子。黑澀會即使依靠坑蒙拐騙搶混進了上流社會，卻依然擺脫不了流氓地痞習氣，時不時就要抽風般發作下間歇性四射的淫威。

    人們始終在追求簡約簡單的生活，流氓卻非要將它複雜化！滿世界都在談錢，你很難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旅行還是墜入了某些人精心編制的錢網。

    還好，畢竟進入半真半假的法治社會了，ZF不允許強買強賣，流氓們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強迫你不吃飯就不准上車了，只要像那些大學生們那樣擁有識破龐氏騙局的非凡本領，基本還是可以保證不陷於購物陷阱的，然而所有美好的心情，所有旅途的愉悅，都被這一特意安排的環節攪得蕩然無存。聽同遊的一位老年新疆夫婦介紹，此地居然還算是好的，要是到了雲南的某些景點，那可就比這邊野蠻多了！看來，人生處處充滿幸運，人生卻又處處充滿不幸，整個社會都在原地打滑，進步的永遠都只是用肉眼看不見的那麼一丁點......

    如果生活處處充滿了陷阱，出門不出門都必須時刻警惕會上當受騙，這樣的社會真的是我們需要的嗎？如果人與人之間無法建立起彼此信任的韌帶，這社會又該如何和諧地向前發展呢？

    當一個社會窮得只剩下錢的時候，總會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當災難像暴風雨一樣襲來的時候，誰也無法倖免......

    （隨筆連載，未完待續）